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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all越】弘徽殿 卷一 春华秋实(8)

此章龙马和幸村两首诗出自古今和歌集


卷一、春华秋实


8.

中宫行元服礼,为史所不曾载。

真田帝密令,安排弘徽殿中宫于紫宸殿行元服礼,消息一传,内宫无不惊讶。紫宸殿历来为东宫太子元服之所,即未来天皇的元服之所,真田帝竟然为弘徽殿中宫的元服礼独开紫宸殿,这份荣宠让人吃惊,也不合规矩。

因着是秘密的元服礼,真田帝特地不教朝中知晓,便未遭到更多反对。

真田帝思忖,既然答应龙马让他元服,便要给他最好的待遇,于是不顾旁人相劝,执意将昔日自己元服时戴过的礼冠拿来了,他身形高大,元服礼的礼服给龙马也穿不下,才没有更进一步使人忧愁。饶是如此,对中宫即将顶戴天皇的元服礼帽,依然有人不甚赞同。

真田帝对龙马元服的事,心下依然有些介怀,他有意回避,便通传了幸村精市,将整个元服礼交予他操办,表示不会亲自到场。

幸村听了,并没说什么,他如常准备,亲自替龙马订制了一套礼服,不从御内缝殿寮走。

中宫皇后元服那天,幸村精市捧着那身礼服,单独进去见龙马。

真是恍如隔世的会面了。

龙马沉静的气度已然颇有中宫威严,他容色娇美,双眸熠熠,望向幸村的眼里已然不含一丝情愫,干净地让幸村精市一度无法直视。

是他亲手将这个孩子推给真田帝的呵……

幸村心中如此想,面上却作恭敬,垂首行礼道:“参见中宫陛下。”

“幸村大人免礼。”

龙马清冷的声音不含一丝杂质,如山中清泉般冷彻入骨,他竟连一声舅舅也不肯喊了。

“劳烦幸村大人了。”

龙马伸手接过幸村捧着的礼服,轻望向小间外帘,出他意料,芝尚侍没有出现。

幸村淡淡道:“让我服侍中宫陛下更衣吧。”

龙马微微蹙眉道:“这不合礼数。”

“有什么关系呢。中宫与我可算亲人,真田帝也作如此想,才命臣替中宫行元服之礼。”幸村悠然道,“想来,并无不便之处才是。”

龙马垂眸凝思,片刻,他低声答应:“……既然如此,便这样做吧。”

幸村替龙马更衣,正褪去他的衣服……突然停住。

龙马莹白的肌肤上斑斑点点皆是欢爱的痕迹,一时竟让幸村这般自持内敛的人,也忍不住皱起眉头,顿住了行止。

龙马的声音淡淡响起:“幸村大人怎么了?”

幸村幽幽地道:“他竟然碰你了吗。”

此话不似在问,语意饱含浓浓的不满。

“幸村大人在说什么,我是天皇陛下的中宫。”龙马出言提醒,更似利剑刺痛幸村的心。

幸村不顾情状,伸手抚过一处红痕,淡淡地道:“他还真是性急呢,我以为,他会多等几年。”

龙马恼怒地低声阻止他:“幸村大人,请你自重!”

他躲避幸村的手指,觉得幸村如此误会,真是对真田帝的侮辱,但这番举止,似乎击碎了幸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。男人不顾他的躲闪,竟然将他搂在怀里,一声诉说衷情地轻唤:

“龙马……”

年少的中宫浑身一颤,竟然感到恍如隔世。

他有太多疑惑,想询问这位光华般的男子。譬如真田帝为何知晓自己是阴阳双身,又为何从起初便知道幸村是自己的舅舅,是否又知晓他们之间曾经爱慕着彼此,有过至死不渝的许诺,太多太多……如迷雾般的疑团笼罩龙马心头,悉数成了过往云烟。

他们早已如那镜中花,水中月,如那逝水湘云,山澜泽雾,点滴回忆打湿心头,却无牵情动——已然不再重要了。

龙马听这一声呼唤,心中犹如古井,无波亦无痕。

他轻轻念道:

秋风山树叶,摇落遍山多。不识人心事,于今又若何。

幸村闻言一震,叹息道:“你在怪我吗?”

龙马垂睫不语。

幸村低低吟道:

红花初着色,深艳奈人思。纵有沧桑变,我心终不移。 

龙马见他如此胆大妄为地表白情意,当下不再忍耐,推开他躲得远了些。他咬着唇,不知该如何面对,这个今天仍然说爱他的男人。

龙马轻声道:“幸村大人曾经说过,你我的姻缘好似晨露,天明一刻便要匆匆散去……如今,天早已亮了。”

“是吗,龙马对我的感情,果然经不过和真田帝的朝夕相处呢。”幸村喟叹,他生得美丽,此刻面露悲伤,语气温柔地好似他有多么伤心。

龙马骤然看向他:“我既是那人的妻子,对你自然也没有感情可言了。”

“这有什么关系呢。”幸村悄然靠近他,“你对我的心意,和你作谁的妻子,并没有太大的牵系。”

这话已然是大逆不道了。

龙马慌乱地阻止幸村再说出更加可怕的话,他推拒着昔日的恋人,想起先前幸村有所误会,虽然闺房之事说起来尴尬,但他不希望幸村那样看真田帝,便出言道:“你方才误会了,天皇陛下他……还没有拥有我。”

“是吗。”幸村平静地听不出异样。

龙马显得不大自在,他催促幸村换礼服,不再追溯前缘。

幸村一时敛下心思,替龙马换好礼服,引他进紫宸殿,行元服的冠礼。

那些隐秘的事,锁于心底,如叶底藏花,凋零无声。

 

龙马午夜梦回,时常忆起昔时岁月,他无忧无虑,一心向武。在浪漫的山花中,在踏雪的清夜里,在枝头悄然绽蕾的轻音中,在烛芯燃尽寂灭的微鸣里,他始终穿着月白的狩衣,独自一人,沉浸舞剑。

这样的梦太美,让他久久不愿醒来。

可梦境总有醒来的时候。

龙马恍惚睁眼,又一年夏至,他慵懒横卧塌间,感到浑身出了薄薄的汗水,肌肤粘腻。

素青嫩红的若菖蒲十二单包裹着他年轻的身躯,如初荷绽放,袅娜亭亭。

龙马轻闻暑中一丝凉气,他刚刚退去信期,疲惫在骨中纠缠不休。

芝尚侍取了冰镇的风箱,来给龙马消暑,因他信期刚过,不敢喂食生冷的鲜果,便嘱咐人备下温薄的茶汤,让龙马饮用。

她替龙马扇着微风,小声说着宫里的近事。

听说,真田帝登基之时,作斋宫的纯子内亲王将要期满,如今下一任斋宫人选,还在占卜中未有回音。说起斋宫人选,历年来出自皇家内亲王,虽然身份尊贵,修行却甚清苦,真田帝一共有四女,每位妃子皆不愿意让孩子前去,算一算时间,年底就要启程了。

四位内亲王的生母之中,梨壶御息所身份最为低位,但她的荣子内亲王最年幼,只得三岁稚龄,相较之下,承香殿女御和三条御息所的两位内亲王则很有可能。

龙马听罢,只道:“不过是要占卜,旁人多说无益。”

“您说得是。”芝尚侍附应道。

历来斋宫人选,帝后也无权干预,此事再闹也是没有道理,端看那几个妃子是否晓得分寸了。

龙马想起纯子内亲王,便问:“我从来没听过她,是真田帝的妹妹吗?”

芝尚侍点头道:“真田帝的几位姐妹之中,只有纯子内亲王在他登基时尚未婚配,因此便作斋宫,去了伊势神宫修行。如今该叫她伊势斋宫了,身份特别的尊贵。”

她说罢,想了想又道:“其实不二亲王家的由美子内亲王原本也有作斋宫的资格,但不二亲王让神武院上皇降为臣籍,虽然亲王的名衔尚在,儿女已是臣下,不再作皇家的人了。”

是吗,但公卿仍是公卿。

龙马心想。

按礼,伊势斋宫修行归来,既未终身侍奉神道,便要考虑嫁人了。如此尊贵的人,一则入真田帝的后宫,二则便是嫁给当朝极有名望的贵族。否则,便不能匹配她的身份。

不知,真田帝会如何安排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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